1986,下半年。
莉芳離家,美心呼吸困難的病症又找上了她。老杜想起了那張被撕一半的診斷書。
上半部寫著:「病因:症狀:胸悶、呼吸困難,照過X光、抽血後發現一切正常,」
而下半部:「建議轉診至精神科。」當時的老杜憤怒的將診斷書揉掉,扔在地上大吼
「我女兒才不是神經病!」
要救美心還剩一個方法,老杜再次上樓找上了仙姑。
慈孤觀音是唯一解答,是唯一可行之路。
進屋後何老師幫老杜進行觀落陰,老杜跪向神壇,
眼前一高一矮兩小桌。較高的桌子上擺著金色觀音,左右兩支紅蠟燭。
矮桌上則為紅布條﹑碗以及符咒。老杜將紅布蒙上眼
「善男杜豐于在此,為愛女杜美心請命。愛女受惡煞侵擾,魂不附體,恭請慈孤觀音大士制煞收魂。」
在1976年,曾有位名楊生的男子,諸生勤修德業、廣度迷津、發行大量善書。
玉帝便特赦跟著濟佛到地獄一遊,並著書「地獄遊記」警示世人。
天堂地獄在心頭。善惡全憑一念修。
濟公今宵充引導。揚生隨我架蓮遊。
濟佛架著蓮花,帶著楊生先到陰陽界,也就是「心頭山」,
山上為「天堂之門」,山邊崖洞則為「地獄之洞」。
初到魂魄,生前若光明正大,則可往山上直去。但若胡作非為,為非作歹者,
眼見「心頭山」三字便會雙眼難開,一時不覺便墜入地獄。
三日後,濟佛再次架蓮領著楊生到「清心池」,命他下池洗淨塵埃,令凡眼成為法眼。
地獄共十殿,掌管各殿為十殿閻羅。
見第一殿秦廣王蔣,魂魄需上殿照孽鏡、查善惡,
再分配至「八大地獄」,也就是二至九殿受刑。
第十殿為輪迴轉生殿,便是喝孟婆湯過橋的地方。
而老杜觀落陰出現的場景,我猜便是「奈何橋」、「清心池」以及「心頭山」了吧!
記得在「家門」章節,老杜第一次找何老師的時候,我提過背景出現不知道什麼的歌仔戲音樂嗎?
那首歌名便是「十殿閻君」。
爬上心頭山山頂,老杜見到了本命樹、進了元辰宮。
元辰宮為人的意識在地府形成的住屋,可由住屋擺設反應個人現狀。
而本命樹就是一棵種宮內的樹,通常表示個人健康狀況。
打開元辰宮的門,眼前一條清澈的走廊,走廊居然會清澈?
向右望去,老杜遇到了以前的自己
「欸!欸!杜豐于,看這裡,是我。
幾年不見,都不記得我了嗎?
你還記得那朵花嗎?我種的那朵,那女孩好喜歡那朵花,天天盯著她看。
每次掉了一片花瓣,她就拔自己的指甲去重新完美它,
花黃了、哭了,她就拿自己的血來澆,終於讓小花開花結果,
她就是那麼寶貝她。
可是我告訴妳,小花中就是小花,
結了果以後它成受不了重量,終於還是被壓死,
很遺憾吧!但我們都是作者,不是嗎?
現在還有機會救她,去吧!就在前面,
去挽回妳的希望。」
這段我到現在才看懂,曾經的杜豐于是只想拿女兒出來炫耀的杜豐于,
而如今的杜豐于是個只求女兒病好的父親。小花是期許,
美心試圖用盡全力完成父親的期許,卻搞壞了自己的身體。
走廊盡頭門推開,老杜終於見到了慈孤觀音。
慈孤觀音表示,若想救美心,就得···挖眼、割舌、刺手心。
「大慈大悲,慈孤觀音。大慈大悲,慈孤觀音。大慈大悲,慈孤觀音。」
自虐完,老杜重重地對地板磕頭,好像撞越大力就越有效一樣。
將紅布解下,老杜從地獄回到了神壇,眼沒瞎、手沒傷、舌頭也還在。
但望向四周,卻已人去樓空。屋內日曆上寫著1987年10月7日。
在屋內探索,找到一捲問事錄音帶,內容···
「你這個神棍!問事根本就沒有用啊!
十年來我每個月都繳這麼多錢,大小事都拜,
你不是說慈孤觀音什麼都幫嗎?
我爸也相信你,後來才沒去做化療。
你明明說可以多活兩年的,現在人都走了。
你最好解釋清楚,不然我告-----」
還找到一張問事結果,老師建議把美心的眼睛用冥紙遮起,
在浴缸裡放滿純酒,丟條蛇下去,把美心放裡面泡一泡即可康復。
離開神壇,老杜下樓回家,在通往1987年10月7號家門的路上,
他漸漸想起了跟仙姑的通話···
「喂,杜先生。好,你聽我說,你先把蛇酒準備好。你家有沒有浴缸?
有?好,那就在廁所就可以了。叫美心聽話,照我說的做,一定會好。
別擔心,要堅定,心誠則靈你知道嗎?」
「喂,杜先生。是,我知道,我知道。
這個喔···我跟你說,你不用緊張,這種事情急不得。
這個儀式本來就是輕者當日,重者七日見效。
你要對美心有信心,你要有耐心阿!不要去打擾她,讓她慢慢泡,
不要開廁所門,好嗎?」
嘟···嘟···嘟···機掰,沒人接。
打開最後一道家門,1987年10月7日,故事接近尾聲···
打開家中廁所門,便進入破台畫面。
背景全白,如同天堂一般,美心的聲音緩緩說著心情,
說著想念全家人在家裡看電視,說著等病好想成為大明星。
地上出現了紙摺鬱金香,美心的背影向前跑去,
美心身旁出現一張張飛起的稿紙,出現公園遊樂設施,
最後停在沙堆裡,回頭望
「爸爸,我們回家吧。」
遊戲破台後,回到選單畫面能聽見敲門聲以及狗叫。我猜是警察到了。
阿SIR「老杜,我現在以COMBO殺人、毀損、以及智商過低的罪名將你逮捕。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再多都沒屁用。」
老杜「殺人?你憑什麼說我殺人?」
阿SIR「10月7號下午五點多,你與老婆莉芳在家中發生激烈爭執,
你失手將她打死,再將其分屍。我猜經過是這樣:
莉芳從廚房走出,失控地拿著菜刀對你攻擊。
你們倆發生拉扯,你將她推向一旁書堆。
接著莉芳撿起菜刀繼續朝你奔來,你隨手拿起鐵鍋尻她頭,第一現場。
再來地上無拖行血痕,你拖著莉芳上半身往走廊前去,如此傷口便靠著你身體,
拖行兩公尺後被害者漸漸轉醒,你抓起她的頭往地上猛撞,為地板上第二道血痕。
將她拖到走廊,你走回客廳拿她遺落的菜刀,回到走廊開啟了無雙。
轉角大概是你分屍她的地方。
另外你在廁所拿自己的女兒釀女兒紅,這個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老杜「呃···這···」
阿SIR「莉芳去年離開了這個家,但心從沒離開,她本打算在外賺點錢就接你門兩父女出來。
可惜她估計到了這個家的未來,卻沒算準老公智商下降的速度。莉芳離開之後,美心的心病更加嚴重。
今年十月一號,你信了樓上仙姑的話,將女兒泡進浴缸純酒裡頭整整七天。
十月七號,美心泡澡第七天。
在外打拼的莉芳存夠了錢,回家見你們父女倆。她買了菜,
回到熟悉的廚房做飯,一邊找話題跟你說話。
我一開始不懂她為什麼說『今天主任打來,說美心在學校又跌倒了。』以及
『她到老師那邊之後,整個人都變活潑了。我覺得,這就是功德吧!』是什麼意思?
畢竟當時美心已經陳屍在浴室,怎麼還接到主任打來?
此外莉芳不是個迷信的人,怎麼會把功德掛嘴上?
我現在明白了,『主任打來』只是莉芳試圖將話題扯到美心上,
而『覺得這就是功德』是她正在試著用你的語言跟你對話。
對當時的她來說,除了帶你們離開,其他都已經不重要了。
莉芳接著說『剩最後一道菜了,美心呢?』美心呢?
美心在哪裡?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剩莉芳不知道。
故事從頭,10月7號下午五點多,你與老婆莉芳在家中發生激烈爭執,
我有說錯嗎?」
老杜「你···你到底是誰?」
阿SIR「我是誰?我就是外表看似小孩,自慰次數卻過於常人的名偵探柯南。」
老杜「自慰···次數?不是智慧嗎?」
阿SIR「老杜,遊戲結束了。我建議你下次如果要分屍,
記得把屍塊用保鮮膜包一包,大垃圾袋多套兩層,才不會臭的到處都是。
這些電影都演過了,虧你還是個編劇。」
老杜「呃···」
阿SIR「弟兄們,銬回去!」
還願系列-終
註:地獄遊記為楊贊儒於1976年出版之宗教善書,楊生是他的筆名。
但楊大大於2011年因涉嫌性侵遭判處十年有期徒刑,真的是廣度迷津。